金融危机10周年：美联储对零利率的探索赋予央行新意涵

当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美联储)在2008年12月16日将其政策利率降至近零水准、以应对全面的经济危机时，时任美联储总裁贝南克称这标志着“旧有政策机制的终点”。

10年之后，这一举措的全面影响和重要性仍不甚明朗。但美联储已经变了。将利率降至近零水准让美联储的运作方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包括建立起庞大的资产负债表、采行明确的2%通胀率目标、以及在会后召开例行记者会等等。

一个新的研究机构仍在研究，未来对“有效下限”的试探成为常态的可能性有多大。

**什么是ZIRP？**

这是“零利率政策”(zero interest rate policy)的缩写，最常见于描述美联储指标隔夜拆借利率停留在零至0.25%之间的七年期间。政策制定者还将其称为“零利率下限”(zero lower bound/ZLB)和“有效下限”(effective lower bound/ELB)。

美联储并不是第一家对经济下滑采取激进政策回应的央行。为了应对房地产市场崩溃，日本央行1990年代推出了零利率政策(ZIRP)。房地产市场崩溃导致日本陷入长达10年的经济停滞。

日本央行零利率政策互动图：

**为什么采取零利率政策？**

没有其他办法。从2007年7月至2008年秋，美联储将政策利率目标从5.25%调降至1%。

经济过于疲弱，很多模型都暗示美联储的合适利率水平为负值--实际上这是对储蓄征税，从而促进消费。虽然负利率在理论上可行，实际上后来也被其他几家央行采用，但政治上在美国国会是行不通的，而且在快速演变的危机中，负利率也很难让公众买账。

于是美联储的激进行动推动政策利率下降至0-0.25%，事实上就是零利率。但更重要的是，这展示出美联储愿意采取极端政策。

2008年美国经济直线下滑互动图：

**有效吗？**

几乎没有。美联储官员知道，应对不断发展的危机，只采取标准的利率政策是不够的。

“我认为渐进主义好处很少，”据12月会议记录，时任旧金山联储总裁的叶伦表示。宣布降息的声明还指出，美联储“将采用所有可用工具以促进经济恢复可持续增长”。

这预示着将要发生的事，包括用来支撑金融市场并维持长期低利率的数以万亿美元计的资产购买。低利率对于楼市和抵押贷款至关重要。一旦利率区间的低端触及零，美联储可能不会进一步调降目标利率，即便如此，美联储当时所采用的非传统工具仍影响着今天的金融市场。

零利率影响互动图：

**有弊端吗？**

失业率处在近50年低点。通胀盘旋在美联储目标水准附近。经济增长长达近10年，明年将创下最长连续扩张纪录。

有什么不满意的？

美联储用了七年才离开零利率下限，而且利率仍处于异常低位。一些说法认为，消费者和企业可能对廉价资金上瘾，对利率较为敏感，随着利率的上升，他们购房或投资的意愿可能要比过去下降的更快。

与此同时，企业大量举借廉价债务，可能为下一场危机埋下伏笔。

零利率可能的危害互动图：

**还会再现吗？**

几乎可以肯定会的。

美联储升息已有三年，但预计不会将利率升至3%以上。目标政策利率在5%或更高在过去属稀松平常，但美联储很少有官员预期会回到那个时代。

当前一个可行的假设是，全球利率仍将低于以往水准，决策者将在未来的衰退期间例行将利率降至零。因此，他们希望保持资产购买等工具的随时待命，并在探索其他策略，比如提高通胀目标，后者有望将所有利率提升至更接近先前水准。

换而言之，ZIRP时代可能才刚刚开始。

为何零利率将再现互动图：